记者 张煜 徐蒙

昨天，中国制造Model 3交付仪式上，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即兴起舞。 本报记者 孟雨涵 摄

　　昨天下午，特斯拉汽车向首批10位国内社会车主交付临港工厂制造的Model 3电动轿车，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同时宣布，国产电动SUV车型Model Y项目在临港工厂启动。

　　交车仪式上，首批10位车主从埃隆·马斯克手中提走一辆辆新下线的国产Model 3；台下，齐刷刷穿着互联网企业标配公司文化衫的特斯拉汽车员工席地而坐。看着这样的场面，马斯克高声喊出：“在中国，我看到了特斯拉非常令人激动的未来。”

　　尬舞

　　从“摩拳擦掌的兴奋”到“难以抑制的喜悦”，背后是特斯拉中国项目一年来的巨大成功。

　　去年1月7日，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在临港产业区正式开工建设。马斯克在开工仪式上的即兴舞蹈动作在互联网上被广泛传播。

　　整整一年后，埃隆·马斯克又乘坐自己的湾流私人飞机，连夜从洛杉矶赶到上海。这一次，他的到来依旧和工厂有关——上海工厂的Model Y项目启动。向“Y”形状的容器内倒完启动香槟后，马斯克又与去年一样，激动地在台上扭腰跳起了舞。

　　和一年前的即兴发挥不同，这次马斯克是有备而来。伴随着现场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和全场的掌声，他来了段完完整整的“尬舞”，跳热了还脱去西装外套，潇洒丢给一旁的主持人。两段舞蹈的差别，显示出马斯克的心绪变化——从“摩拳擦掌的兴奋”到“难以抑制的喜悦”，背后是特斯拉中国项目一年来的巨大成功。

　　目睹马斯克这段“尬舞”，人们会想起5年前他第一次在中国公开演讲时的情景。当时特斯拉汽车通过进口渠道进入中国市场，销量增长缓慢，马斯克对中国粉丝说：“在我最糟糕的日子，钱几乎都烧完了，火箭一次又一次发射失败，有天早上起床，看到镜子里那个沮丧疲倦的人，都认不出是自己了。”

　　特斯拉汽车首次进入中国市场，已是7年前的故事，最困难时，特斯拉曾先后换掉了三任中国市场负责人。从去年初上海临港(24.490, -0.29,-1.17%)一期工厂开工，到年底国产Model 3批量交付，再到新一年国产Model Y项目启动，过去一年某种意义上才算是特斯拉的第一个“中国年”。

　　竞速

　　今年，中美两地工厂在Model Y项目上很可能出现并跑，谁能抢先一步仍是未知数。

　　现场，相比市场预期中的Model 3交车，国产Model Y项目启动，更令各界关注。

　　上海超级工厂一期厂房内，先进的生产线正逐步投入满负荷运转；一期厂房外，新的建设工地也正加班加点施工。消息人士透露，特斯拉汽车上海超级工厂二期将实现电池的配套，从而进一步提高自动化程度，降低生产成本。

　　过去一年里，特斯拉汽车的拓展和升级不止在中国，全球范围内，美国本土工厂也正计划投产Model Y新车。德国柏林则有望成为特斯拉第二座海外工厂的所在地，只是目前柏林工厂还未动工。在美国能与上海超级工厂相提并论的整车工厂只有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的那一座。除中国制造的Model 3之外，其他特斯拉在售车型均出自该工厂。

　　去年上半年，产能问题一直困扰着特斯拉。甚至有外媒报道：“如果上海工厂再不投产，特斯拉恐怕要在弗里蒙特工厂外搭帐篷生产了。”由此可见，全部建成后，年计划产能50万辆的上海工厂对解决特斯拉一直以来存在的产能问题至关重要。

　　根据计划，美国工厂的Model Y于今年进入量产阶段。虽然中国工厂的Model Y项目宣布启动更晚一些，但相比此前车型，两地间的“时差”已大大缩短。今年，中美两地工厂在Model Y项目上很可能出现并跑，谁能抢先一步是未知数。

　　去年12月，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刚进入量产阶段就已达到日均280辆的产能，并计划在今年达到一期年产量25万辆的产能状态。业内人士认为，从目前特斯拉中国工厂项目进度，以及中国制造速度、中国汽车产业链完善度来看，Model Y车型在中国“后发先至”并非不可能。

　　“未来上海超级工厂不仅会生产Model 3和Model Y，我还希望加入其他车型的生产。未来还会有单独的中国设计中心，制造适合中国市场的车。”埃隆·马斯克在现场表示。

　　降价

　　与车市寒冬里许多品牌被动降价不同，特斯拉是主动降价，且未来还有降价空间。

　　“如果说Model 3是想打造大家都买得起的家庭轿车，那么Model Y则致力于打造大家都买得起的SUV。”马斯克再次强调了价格问题。站在发布台上，他一直兴奋得如孩子一般。说到特斯拉在中国的计划，他还会腼腆地窃喜一下。

　　去年12月30日，批量交付的中国制造Model 3，是对“买得起”三个字的现实诠释。新年第二个工作日，特斯拉又一次对中国制造Model 3进行了调价：起售价由35.58万元下调至32.38万元，再减去2.475万元的新能源汽车补贴，国产Model 3实际起售价下降至29.905万元。

　　这种罕见的降价，在市场上引起不少争议。老车主自然不满，但特斯拉显然把目光瞄准了后续更庞大的潜在消费群体。低于30万元的临界点，特斯拉不再是豪车的定位。“这已经是一辆普通家庭用车的价格。”现场一位车主说。

　　与车市寒冬里许多品牌被动降价不同，特斯拉是主动降价。业内人士分析称，随着未来供应链本土化加快加深，特斯拉汽车还有不小的降价空间。

　　马斯克创立特斯拉汽车至今，成本一直是这家企业的“生死线”。如今，特斯拉市值已超过800亿美元，比现代汽车和通用汽车之和还要高，但马斯克和他的团队依然在为电动车的成本问题想尽一切办法。上海工厂和此前提到的扩建计划、先后两个国产项目，都是特斯拉汽车成本攻坚的关键环节。

　　100多年来，汽车无论喝油还是充电，都绕不开生产成本和规模效应。亨利·福特赖以制胜的武器是经济实用的T型车和生产流水线，由此将内燃机汽车带入每个家庭；丰田通过精益化生产，以成本击败了世界范围内的所有同行；改革开放以来，打开大门的中国汽车产业，同样依靠规模效应和成本优势快速壮大，成为全球第一大汽车生产国与消费国。

　　升级

　　特斯拉不仅是一条鲶鱼，它还将提升整个中国新能源(4.870, -0.04,-0.81%)汽车产业链的先进程度。

　　特斯拉降成本之路，与汽车界的前辈们不完全相同。除了依靠规模效应和精益化生产，智能化升级是其有力武器，上海是其升级的战略要地。

　　特斯拉在去年第三季度财报中提到，上海超级工厂Model 3生产线的生产成本比美国工厂低65%。为何上海超级工厂的生产成本更低？马斯克将此归功于其先进的生产制造工艺。昨天项目仪式开始前，特斯拉汽车特地为嘉宾播放了一段视频，展示上海超级工厂先进的生产制造工艺。视频中，一期厂房展现了先进的冲压、车身、涂装和总装四大制造工艺技术，比如3D立体施工，在涂装的过程中采用100%机械手喷涂等。

　　如今在上海工厂，特斯拉已将3D施工技术融入生产制造中，可以说，整个汽车制造的过程都像在进行3D打印。目前，3D立体施工在许多整车厂的生产制造工艺中仍处于实验室阶段，还未应用到生产线，特斯拉上海工厂处于领先位置。特斯拉上海工厂也进一步发挥了汽车生产的精益化特点。目前工厂已做到100%装配工具数据联网检查，每颗螺丝都可联网追溯，是一座集先进设备和模具、领先工艺、优质原料、高效生产线为一体的精益化工厂。特斯拉上海工厂还会随着新项目启动变得更先进。

　　“我们会用非常先进的生产制造技术制造Model Y。”马斯克说到这句话时轻轻地捏了下拳头，“每次一想到中国制造Model Y将会使用到的先进生产制造技术，都会觉得激动。”

　　中国制造Model Y的生产技术将会有多先进？虽然马斯克表示“请大家拭目以待”，但通过已有的信息，还是可以略窥端倪。与Model 3不同的是，特斯拉官方将Model Y描述成一台可以复制所有零部件的超大机器，这将是一台通过模块化方式生产的汽车。也因为这样，Model Y生产线的自动化程度将比Model 3进一步提升。

　　“无论生产方式还是提供的产品，如今看来，特斯拉已搅动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一池春水。”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郑鑫说。与众多市场分析师一样，郑鑫认为，特斯拉对中国汽车行业的倒逼效果非常明显，“特斯拉汽车不仅是一条鲶鱼，它还将提升整个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的先进程度，成为国内厂商近距离的对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