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晨，数百人的“抢工大战”都会在上海松江区新桥镇华兴小区（二村）门口上演。这里是自发形成的零工早市。多年来，蹲守在这里的外来务工人员与慕名而来的用工者保持着长久的默契。为了接到活儿，他们需要摸黑出动，前来碰运气。
“起来了吗，我马上到。”凌晨两点半，雇主打来电话时，毛师傅已在小区门口的陈春公路上等候多时。如果不是听到了他的来电声，我很难在一片漆黑中看见蹲在路边的他。
毛师傅，64岁，安徽阜阳人，来上海打零工前，曾在河南的一家煤矿厂当矿工。背井离乡打工二十多年，他跑过很多地方，最后因为收入水平留在了上海：“老家工资低，干一天几十元，在上海一天能有两百多元。”
今天，毛师傅的活是栽竹子，这个工作是提前预约好的。因为路远活多，毛师傅不得不一早就出门。
事实上，提前接到活儿，一早就开工，毛师傅已属幸运。对大多数人来说，等待才是常态。
“来早一点接到活儿的几率就多一点，等不到活儿就是来吃早饭的，哈哈哈。”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凌晨三点半的路灯下，几位阿姨边吃早饭，边结伴闲聊。与毛师傅不同，她们今天的活儿要现等。
“以前自己种大棚（蔬菜），菜都种得好好的，（遭遇洪水）大棚一下子就被淹掉了，本钱全部下去了，就没了。”曾经的坎坷经历，被这位阿姨云淡风轻地讲了出来。之后，她就来到这里，什么活儿都接，满上海地跑，主要以拔草和铺草皮为主。
没过多久，有雇主开着面包车前来招工，做新房的“开荒保洁”。对方开出的条件还不错，两百元一天，包午饭，工作八小时。条件谈妥，阿姨们都上了车。
凌晨四点半，带着“家伙”出门的务工者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零工早市迎来了高峰。
保洁、绿化、水电工、刷墙工、电焊工......早市上的工种五花八门，前来招工的雇主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哪怕只需要一两个人，大家也都争着上。
梁师傅，今年70岁，来自江苏邳州。等待一个多小时后，他仍没有找到合适的活儿。劳务市场上，“大龄劣势”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但“大龄”也许就是他们不得不来这里谋生的原因。“别人找我干活儿，我都尽心尽力，但活儿干得再好，年龄大了不行。”另外，选择自由、工资日结不拖欠也是很多人在这里每天“蹲活”的原因。
早上八点，零工早市进入了一天的尾声。有人找到了活儿，开始忙碌；有人还在继续等待。 | 
